袏外头喧哗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予欢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即起身忙往门外走去。
温氏见了,看了一眼放在老太妃枕边的那个金丝楠木匣子,眼里闪过贪婪。
想打开看看,可是一眼对上老太妃那双浑浊的视线,“哼!”
温氏冷哼了声,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外头,发现文脂,陆逸尘,文承起,如云和如影以及院落里服侍的仆妇等都已经出来了,正望着大门口方向。
温氏抬手推了一把挡着自己视线的如云。
如云倏地转头,见是温氏,本想挤兑她一句,眼珠一转,就让开了为之。
既然她想看,那就让她看个够。
予欢正惊讶的看着站在大门口处的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因为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太过狼狈,所以,在场的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两人如出一辙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如同逃荒而来的难民。
不是梓隽和淳哥儿是谁?
这阵子怨气冲天的文脂和如影等人集体的吸了一口冷气,都惊愕地捂住了嘴。
要不是相熟的人,怎么也无法和当今太子以及小皇孙联系在一起。
予欢来不及困苦,来不及气恼,喃喃的道:“你们这是唱的哪出……”
“娘亲!”淳哥儿满面欢喜地脆生生道:“娘亲,我和爹爹来求亲啦!”
予欢心神一震,整个人呆滞在原地,震惊,出乎意外,不可置信。
他是指挥使时,她尚且都不配为他正妻。
如今他贵为当朝太子,她与他的身份更为悬殊,这是她不敢肖想的,也是她无奈的。
所以她想要靠近,又怕无法触及。
“娘亲,我和爹爹来求亲啦,你应不应啊?”淳哥儿自自语道:“娘亲是欢喜的傻了吗?”
转身仰头看向自家爹爹,发现爹爹只是定定的看着娘亲,却一句话不说。
淳哥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爹爹,你倒是说话啊!”
唉,真想不通这些大人做事这么慢吞吞啊。
予欢渐渐地眸里逐渐蒙上雾霭,她大概知道他为何迟迟没回来了。
梓隽行事向来是行动派,想来为了给她争取名分,经历了不小的压力吧?!
多日来的胡思乱想一下安稳下来,那颗冷血的心也渐渐升温。
她的视线从小乞丐儿子身上逐渐移到大乞丐的身上。
灯火下,梓隽那双点漆的眸子如深邃的海,仿若坠了星辰,盛满了绵绵深情的只望着予欢,缓缓地伸出手。
须臾,一个蓬头垢面的黑大个手提着两只蒙了罩子笼子上前,分别放在梓隽和淳哥儿的手上。
然后对着门口的几人咧嘴一笑,他皮肤本就黑,如今更黑了。
在这几盏灯火的光线里,众人也只看到一口白牙,当即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为这几只雁可谓跋山涉水,终于赶在大婚前回来了。”
众人闻如坠迷雾中,梓隽已然扯开了笼子上蒙着的棉罩,里面是两只相互栖息的大雁。
两只大雁翠羽鲜亮,骤然的光亮吵醒了它们,顿时发出长长的‘嘎嘎’之声,似是抗议又似是询问为何吵醒它们。
梓隽手提鸿雁笼,缓步向她走来,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此生悦你之心如雁忠贞,韶华白头,从始而终至死不渝!
天地日月,青山长河,瞻余生只为欢千般安稳,繁花始盛,独爱无疆。
今夜瞻以雁为心,以东宫为聘,予欢,你可愿嫁我为妻?”
自始至终,他只想给她盛世安稳,不负她的一场豪赌,希望得到她心甘情愿,他想成为她此生挚爱。
于是,待所有人都跃跃欲试要争夺他的太子妃之位时,他力战群臣,力排众议地为她争取到太子妃的位置。
他如此心爱于她,他怎会委屈了她,又怎会让她一直无名无分地跟着自己?
别人背地里的对她的闲碎语,他不是没有听到过。
他盛怒之余,对她更多的是心疼。
于是他克制忍耐,不眠不休地加快速度结束这乱局,只为这一刻。
他有七窍玲珑心,他知该如何才是对她好。
那不是让她听着他缠绵的情话,却被世人嘲笑。
也不是他说着华丽的辞藻,她却忍着委屈。
更不是他对她说着动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