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了大脑里。
正因为这样,她才要清醒得承受着这一切。
连昏睡过去都是一种奢望。
“哗。”
棺材盖在她的上空被关上。
几颗人头探过来看了一眼,带着好奇,随后又缩回去。
光被黑暗一点点吞噬,从下身开始,一点点向上侵袭,阴暗慢慢覆盖在身上。
胸部,脖子,下巴,鼻子
她透过铜钱孔,看到外面的最后一点光芒,也被吞噬了。
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黑,狭小的空间,空气并不流通。
她的呼吸声很重,每一下都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和符纸味儿。
棺材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
她知道,是他们把她抬起来了。
“诸位乡亲,今日河伯娶亲,是十里八乡的喜事一桩,请大家移步送别,待新娘送走后,骆家将在祠堂大摆三天流水席,以敬河伯护佑。”
一道有些威严的声音在棺材外响起。
像是骆家什么德高望重的人物。
“谢谢骆家主。”
“大善人哪。”
“乡亲们有骆大善人挂心,是我们的幸事啊。”
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人人都在夸赞那位骆家家主菩萨心肠。
无人在意棺中少女魂断九幽。
骆雪然被人扶起,大家担忧地问她为何在哭?
那不是河伯所亲自挑选的新娘么?
河伯娶亲,意味着来年必将风调雨顺。
小姐在哭什么呢?
骆雪然露出讥讽地哭笑,眼睁睁看着柏木棺材被抬着走,乡亲们簇拥在后面,口中夸赞着骆家家主。
有人唱起了送河伯新娘的歌。
“风瑟瑟兮水汤汤,洛河之畔起悲章。”
“二八娇女着红妆,今日将为河伯娘。”
“此后年年水茫茫,但求河伯有慈光。”
“还我百姓安宁乡,人间处处是安康。”
吴秋秋在里面每一字每一句都听得清楚。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声音,可明明她嘴里都塞满了纸条啊。
“滔滔河水,无尽流淌。”
“”
“河伯在上,降下灾殃。”
“降下灾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凄厉而恐怖。
吴秋秋开始窒息,想把嘴巴里那些异物通通吐出来。
可它们就像是黏在了喉咙里一样。
吐不出来。
在两道歌声的交织中,棺材停下了。
“绑石头。”
她听到有壮汉在高声呼喊。
然后外面是一群人‘嘿哟,嘿哟’的那种声音。
棺材上被绑上了巨大的石头。
只听到一声:“送新娘。”
“轰隆隆。”
柏木棺材被推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由于棺材上被绑上了巨大的石头,棺材便一直在往下沉。
一直沉啊沉。
岸上传来的声音也越发的小了,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响起。
“送新娘。”
“送新娘。”
“求河伯保佑我们啊,来年一定不要再起水患,一定要风调雨顺啊。”
“求河伯保佑啊。”
声音越来越听不清了
像是被时间阻隔。
_l
她被七手八脚地抬进去。
又用钉子钉进四肢里。
棺材地内部贴满了黄色的符咒。
像是镇住她,不让她有机会成为厉鬼回来报仇。
躺在里面,四周都是漆黑的,空气中是血腥味混合着符纸的味道,空间狭小逼仄,嘴里的纸条让她越发喘不过气。
发缝痒痒的。
是眼睛的血和泪混合着流进了耳朵和发缝。
很奇怪,此刻身上一阵一阵的剧痛袭来,她却没有被痛得意识模糊。
感官异常敏锐,身体上的每一道感觉,都被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大脑里。
正因为这样,她才要清醒得承受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