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前,其它人在后,鱼贯而入。
能给赈灾之事拿主意的人,都到了。
太子一眼瞧见在一旁坐着喝茶的傅青隐,心头扬起巨大不悦。
怎么哪哪都有他?
待众人拜见过皇帝,傅青隐放下茶盏,起身向太子见礼。
“太子殿下。”
太子脸上露出笑容:“指挥使也在,今日镇侫楼不忙吗?”
“对了,本宫听闻,苏二公子还在镇侫楼,不知可曾查清楚?”
“尚未。”
太子轻笑:“镇侫楼的办事速度,似乎是降低了,他一个文人,能有什么罪?竟还未查清?”
傅青隐略一思索:“太子殿下若愿意为其担保,臣回去就办手续,他这两天就可出来。”
太子一怔,没想到他这么痛快。
会不会有什么陷井?
还没想清楚,傅青隐问:“殿下,保吗?”
太子:“……”
此时保也不是,不保也不是。
皇帝开口道:“镇侫楼办事,自有规矩律法,旁人无需多。”
太子神色微僵,皇帝看似为他解了围,但这话听着可不像好话。
皇帝淡淡道:“此次如你们来为何事,都知道了吧?”
众人应是。
“既然知道,朕也就不重复了,有什么想说的,灾该如何赈,都说说吧。”
陆相率先开口:“皇上,老臣以为,灾情如水火,不可怠慢。”
“陆相所极是。”
“皇上,臣也认为该赈灾,只是如果赈灾,还要和户部一起拟个章程出来。”
卢进明赶紧上前:“皇上,该户部办的差,臣绝不推脱。”
陆相对这次卢进明的表现十分满意,平时让户部出个钱,好像要了卢进明的命一样,不推脱个五六次是绝计办不成的。
今天去了之后不久,就表了态,愿意支持。
要不是他松口,他们也不能这么顺利,这么快拿定主意。
皇帝点头:“太子怎么说?”
太子行礼道:“父皇,儿臣认为,允州乃是富庶之地,灾情虽急,但也要谨防有人趁乱夸大。”
皇帝看他一眼:“那你说,该当如何?”
太子想着幕僚说这的那些话:“父皇,儿臣以为,可派人轻装前行,暗中查访,究竟灾情如何。”
“儿臣府中有飞毛腿,专做打探消息之事,儿臣可派他前往。”
太子看一眼卢进明:“国库吃紧,儿臣以为……”
傅青隐微讶:“国库吃紧吗?今天一早,卢尚书还说……”
卢进明知道,这是点他呢。
赶紧上前:“皇上,臣掌管户部,若说别的,什么修建宫殿,山水园林,上香庆典之类,那臣是得哭穷,可若是赈灾救济万民,臣,绝不推脱。”
陆相眼角余光瞄他一眼——吃错药了吧?要是倒退二十年,意气风发入仕之时,说出这番话,倒是不意外。
不过,这倒是好事,他的本意,也是让此事顺利推进。
太子听完一怔,几个意思?上香庆典,那就是把他的事囊括进去了呗?
这老家伙,之前还说给他把进香的事办得热闹隆重,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改了口风?
压住心头疑惑和火气,太子沉声道:“父皇,国库能拿出钱来,自是好事,儿臣只愿国库充盈,用之不尽。”
“不过,总是需要一些时间,儿臣……”
傅青隐缓声道:“太子殿下心系万民,令人敬佩,太子殿下的庄园收成听说不错,您不会是想捐粮吧?”
“臣以为,运粮路途远,时间长,所有人力物力极大,不如拿着银票去允州附近的州城,买粮即达。”
“太子殿下只需捐些银子即可,想必殿下诚意满满,定不会玩什么卖皇上御赐,皇后奖赏之物一类的虚名把戏。”
太子:“……”
太子心里这个气,该死,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
那帮幕僚也是没用,想的办法一点新意也无,一下子就被傅青隐给猜中。
他当即只能硬着头皮道:“父皇,儿臣要说的正是此事,儿臣愿出银票一万,另外,把庄园的粮食卖了,再……”
“粮食卖起来也需要时间,”傅青隐看卢进明。
卢进明垂着头说:“臣可以收了粮食,给太子殿下折合成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