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左卫右卫大将军等候多时了。”赵福看晚棠青着脸离开,硬着头皮拦下萧峙。
萧峙看一眼晚棠的背影,牙齿磨得生响:“阿轲阿瞒两个如今越发不像话了!”
赵福无声地咧咧嘴,附和道:“就是,奴才待会儿便传话扣她们月钱,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由着夫人偷听侯爷议事!天黑路险,若是摔了可怎么是好?”
“本侯只是不想她瞎操心,这次定能熬过去。”萧峙想到徐行那么快出卖他,恨得牙痒痒。
徐太医说过,若实在配不出份量合宜的解药,总能配出药性相当的,保住性命应该不成问题,后续哪里不适再接着治。只是当真走到那一步,脏腑会慢慢被毒性腐蚀,身子不会再像如今康健。
萧峙示意赵福请两位将军过来。
赵福刚退下,赵驰风闪身进来:“珋州来消息了,珋王府里翻到几瓶毒药,都不是侯爷所中之毒,那几瓶若掺在一起,便是了。”
萧峙颔首:“珋王说的当是实话,他是随意掺在一起,想置本侯于死地。”
“珋王府内未发现名册,也没有仿照侯爷笔迹所写的书信。”
萧峙摆摆手,赵驰风迅速退下。
金吾卫两位大将军一个叫闫闯,一个叫戴向鼎,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红着眼眶朝书房而来。
落日余晖,半边天都血染似的红,两位将军背光而来,一身红光洒落金甲,悲怆壮烈。
闫闯一进书房,便双膝跪下:“此前内人被赵皇后捏在手中,所以末将未能去东宫营救指挥使,末将有罪!”
戴向鼎见状,也默默下跪,眼里泪光涌动:“我等有罪。”
萧峙从心慌意乱中拨出神智,扶起两位将军:“身不由己,何罪之有?本指挥使如今不是好好的?”
闫闯惭愧地低下头,忏悔半晌,方才低声央求:“求指挥使与陛下开口,还我妻儿公道!”
“陛下今日未惩治赵后?”
意料之中的事情。
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朝廷重孝道,新太后虽不是新帝的生母,新帝却不得不尊其为太后,便是想废除这位太后,新帝也不能起这个头。
闫闯身形魁梧,一起身却落下豆大的泪滴:“不曾,陛下还帮太后掩饰,只道正在缉拿闯进中宫害人的凶手。”
戴向鼎气愤不已:“皇宫守卫森严,谁能闯进中宫杀人,杀的还都是官眷!皇后眼见不能成事,便以家眷要挟,逼迫我等给信物支持淮王,我等不过是迟疑片刻,她便将人”
“退位让贤?”萧峙倒是小看了新帝,原来他还留了这一手。
戴向鼎沉吟:“是!我当时在宫中守卫,并未见到那厮,怎么给!想来其他几家也遭此要挟过。”
这件事关乎他们的生死,他也是和闫闯略作交流,才知道闫闯也被如此要挟过。皇后眼见东宫那把火没把人烧死,便逼迫他们授以把柄。
闫闯哽咽道:“可怜我夫人身怀六甲怪我没有千叮咛万嘱咐,我家夫人亦胆小。”
事发之前,萧峙便差人提醒过他们,务必护好家眷,宫里太乱,莫要前去凑热闹。闫闯两个都没想到自家夫人会被皇后传召,白日里虽叮嘱过,但两位夫人都没有违抗懿旨的勇气,都乖乖去了。
结果一去不复返。
“今日朝堂上,谢家牵头讨伐,我等痛失家眷者都跟着弹劾新太后”
萧峙听他们阐述乌烟瘴气的早朝,心中暗自盘算。
新帝不是个蠢的,竟然能耐着性子等到皇后差人去各府要挟,才去中宫伤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