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所以不只是在竭尽全力的帮他调理真气和气血,还在挤压出自己体内的元气,在帮助疗愈他的伤势。
命是能够暂时保住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的刹那,他明明知道自己此时要让浑身的气血尽可能平缓的流动,但心脏却又不自觉的剧烈跳动起来。
这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给予。
王幽山给了他强大的本命蛊,但也相当于随时操控着他的生死。
他不得不替王幽山办事,比如来祖龙地宫杀李沉山的这些人,无时无刻他都在给王幽山卖命。
但现在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既可以利用这本命蛊,又有机会摆脱本命蛊的控制的法子。
在真正的垂死关头,这本命蛊为了避免它寄生的躯体死亡,就不得不将自己的本命元气压榨出来给他使用。
那只要设法欺骗本命蛊,不断给它制造一些自己快死了的错觉,那自己就能够反而不断汲取它的力量。
这本命蛊原本是汲取他的元气获得成长。
简单而,不管他获得多少好处,这本命蛊都要分一杯羹,而且没准就是这本命蛊吃肉,他喝汤。
但只要掌控得当,那这本命蛊就可以像是渔翁蓄养的鱼鹰,帮他不断地抓鱼,吃到喉咙里的鱼,也会被他挤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体内的本命蛊对他这样的举动明显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此时他肺腑之中的伤口很容易因为这样的深深吸气而裂得更加厉害。
但涌入肺腑的阴气和充斥于地宫的死亡气息,那些修士死亡之后充盈在阴气之中的元气,却让安知鹿的感觉更好。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军。
方才他勉强能够自己披挂石甲,但这名老军除了自己披甲之外,还能及时给韩垂锦披上甲衣。而且此时,这名老军的真气很明显的已经开始稳定的流淌。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认真的看着这名老军,问道。
这名老军看了他一眼,道,“我叫郑仲夏。”
此时正是仲夏的尾声,地宫之中虽然阴冷,但长安和洛阳的暑意已经到达,这老军说自己叫做郑仲夏,挺像是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但安知鹿却觉得这名字很耳熟。
“郑氏门阀,兵部侍郎郑仲春的弟弟?辰素剑坊的宗主?”在接下来一刹那,安知鹿反应了过来。
老军点了点头,他有些感慨的看着安知鹿,“我在长安并不像那些名剑师一样出名,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博闻强记,连我是谁都知道。”
安知鹿皱眉道,“像你这样的人物,怎么会下来这种地方冒险?”
“你去过扶风郡,甚至还为扳倒太子提供了一些证据,你得到了裴国公的举荐,所以你应该知道一些所谓的私铸钱和郑氏私军的事情。”郑仲夏平静的说道,“但你应该不会了解,在李氏机要处和皇帝陛下的争斗之中,我们一直是坚定的站在皇帝陛下这一边的。”
看着安知鹿越发不解的眼神,郑仲夏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真正厉害的权谋便是根本无解,只要郑氏某个重要人物筹划了这件事,那真正厉害的人物就可以轻易的掌握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整个郑氏所为。”
安知鹿有些懂了,皱眉道,“皇帝自然是想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以免将郑氏门阀也彻底掀翻。所以明面上的确没有深究这事情,但该做的样子也必须要做,郑氏门阀里也必须有人要背锅,来平息朝中群臣的怒火。”
郑仲夏点了点头,道,“你想要掀翻太子可以,但你也必须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大人物权谋的斗争本来就是如此,你想断我一条腿,我也会让你丢掉一根胳膊。这些黑甲修士,大多和我们郑氏有关。”
安知鹿沉默了片刻,他似乎体会到了这朝堂运转的规则。
然后他沉吟道,“所以这事情,哪怕很多人明知道是李氏机要处要铲除一些皇帝的力量,哪怕他们心知肚明其实并非郑氏所为,但他们在明面上也会穷追猛打,直到郑氏付出足够的代价。直到许多不明真相的朝臣也觉得皇帝虽然顾虑郑氏的功勋,没有明面上惩治,但暗中已经严厉惩治之后,这些朝臣也才会停下穷追猛打的脚步。”
郑仲夏笑了起来,道:“本来就是如此,这整个朝堂,也就是一副棋盘,而且大多数都是看不透的,被人御使的棋子。所有的门阀,所有真正控制着大唐权势的权贵,都是饿狼,随时随地都想从其余门阀身上啃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
顿了顿之后,他转头看向身后冰冷的石窟之中那些闪耀着森寒光芒的兵器,看着那属于大秦的威严,他又认真的说道,“可能你还不太明白,不管你是裴国公的棋子,还是心心念念想要复仇的王幽山的棋子,或者你还有其它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