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居然有人说她丑!
她这张脸,还是让自己进了信王府的!
看沈景钰眼里的鄙夷,却是真真切切的。
沈景钰嫌弃地用帕子擦拭手指,而后将其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仿佛要甩掉所有晦气。
姜知鸢脑袋一空,如同雷劈。
沈景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露戏弄的冷意,“听说你在王府横行无忌,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
姜知鸢还在与吠云生死搏斗,闻颤抖着身体,他怎么会知道的?
“不如……让吠云替本世子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望着沈景钰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姜知鸢眼角流出眼泪来。
她总算明白了!
沈世子分明是为了阮凝玉而过来的,他就是想替阮凝玉出头!
这哪里是意外,这是蓄谋已久的报复!
就因为她上回在赏梅宴上陷害了阮凝玉!
姜知鸢心头漫上一层冷意来。
都说京城里的沈小侯爷无法无天惯了,她今天才真切地领悟到了他真的将人命视作草芥。
正当沈景钰松开了狗绳,吠云上前撕咬着她肩头,她疼得又哭又尿时——
“放肆!”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信王府的马车到来,不远处传来王爷惊雷般的怒吼。
慕容澜冷脸下马车的刹那,他的侍卫已经上前,将龇牙咧嘴的吠云逼退数步,救下了肩头染血的姜知鸢。
沈景钰目露不悦,但还是事不关己,右手轻轻拍了下吠云的头。
你已经做得不错了,乖,回去奖励你骨头吃。
姜知鸢见到王爷,强撑着意识,顿时泣涕如雨,“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沈世子纵犬行凶,要活生生咬死妾身!””
慕容澜深吸一口气,“钰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知鸢再不济也是他的侧妃,沈景钰这样做,把他的脸往哪搁?
沈景钰懒散地给他行了个礼,“王舅。”
他猛地一拽狗绳,将吠云拉到身前,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王舅的宠妃吓到了吠云,外甥不过是替它讨个公道。”
“胡闹!”
慕容澜黑着脸,也就只有沈景钰能将这么荒唐的理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来!
再者,沈景钰现在不应该是在骁骑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刚想数落,却不成想对方勾唇道。
“难不成王舅要为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教训外甥不成?”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王府里多的是。
慕容澜噎住了,旋即眸里闪过一抹暗色。
他确实奈何不了沈景钰,就算是告到皇兄面前,也只会不了了之。
但慕容澜更气的是,沈景钰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舅舅放在眼里!少年连行礼时都未正眼瞧他!这分明是当年长公主府的做派——皇室嫡出的血脉,永远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而自己是庶出,却永远都要低人一等!
慕容澜袖中双拳紧握,最后他松开,笑了笑,“哪里话,钰儿也是一片护犬心切,鸢儿,还不快向世子的狗道歉?”
姜知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让她给狗道歉?给一只畜生?
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府宠妃吗?她是人,那是只畜生,她为什么要给狗道歉?!
一时间,屈辱、愤怒、恐惧在胸腔里翻涌。
若她真的给只畜生道歉,回去了下人们会怎样看待她?
姜知鸢红了眼眶,但也知道事情无法转圜了,于是看向吠云,“对,对不起!”
沈景钰嗤了一声,“大声点,听不见。”
“还有,跪着道谢。”
吠云又发出一声吼叫,惊得姜知鸢踉跄后退半步。
但是,此刻,没一个人帮她,包括王爷。
姜知鸢流了眼泪,她居然要给一条狗下跪?那还不如杀了她!
她不情不愿。
沈景钰眸中寒意深深。
他在军营里的时候,便听说了凝凝出事的消息,他当然不会放过姜知鸢。
他岂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姜知鸢羞辱。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没有人为她求情。
姜知鸢死死咬住下唇,终于对着吠云下跪,自尊被践踏进了尘埃,崩溃般嘶喊:“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