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
校场上一览无余,吕布大马金刀,双手环抱胸前,睥睨门外。
方天画戟在他身旁熠熠生辉,寒光隐隐。
吕布面无表情,不怒自威,沉沉的肃杀之气让四周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了不少。
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的周围,李封、成廉、曹性三个人假模假样的在整理着兵器架上的刀枪,眼光时不时的瞟向外面。
马蹄声渐起,眼尖的曹性顿时面露喜色,大喊一声,“少将军,是少将军回来啦!”
李封和成廉顿时也喜笑颜开,正要冲上去迎接,却忽然想起吕布,回头偷眼一看,只见吕布还是一脸的冷肃,古井不波。
只是眼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外迎去,明明也有些期待。
“哼!”吕布暴喝一声,“乱什么,回来就回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是!”三人老老实实应了一声,却依旧挤在门边不肯挪动半步。
吕逸策马来到门前,远远便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扑面而来,偷眼一看吕布这严阵以待的样子,心里顿时“咯噔”一跳,暗暗叫苦。
久违的记忆再一次浮上心头,无数“父慈子孝”的场景走马灯般的在脑海中闪过。
吕逸只觉得背上一紧,屁股一痛,头皮隐隐发麻。
迎着李封几人热络的眼神,也只是敷衍的拱了拱手,脑门上隐隐都感觉已经在冒汗了。
不应该啊吕逸心里郁闷。
好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千军万马里杀了几个来回的人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即便是面对曹操这样的枭雄,那咱们也是谈笑风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好不好。
怎么到了吕布面前,就突然这么不争气了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吗?
吕逸心里郁闷,嘴上却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陪着笑脸,跑到吕布面前,恭恭敬敬一躬到底,“父亲大人在上,儿子给您请安!”
吕布没有吱声
吕逸偷眼一瞟,很好,没有表情总比直接发飙强一些。
“许久不见,父亲大人风采依旧,孩儿十分欣慰,呵呵”吕逸硬着头皮又道。
吕布还是没有吱声
这就很尴尬了吕逸心念电转,这样子看上去是在生气,很生气非常不好哄的那种
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给自己亲爹磕一个?好歹能躲过一顿皮肉之苦
想到这里,吕逸腿弯一打转,可一身傲骨在这时候偏偏发作,硬生生跪不下去。
“请恕孩儿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吕逸无奈,只能讨好的说道。
“哼!”吕布终于开口,只是怒气喷薄而出,“还知道回来!”
“某还当你翅膀已经硬了,连某这个父亲也未必放在眼里了!”吕布气呼呼的说道。
“这话怎么说的父亲大人,儿子实在是冤枉啊!”吕逸当即叫起了撞天屈。
“儿子在外面,那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苦不堪啊!”吕逸赶紧诉苦,“早就想回来,没想到却被黄巾起事的大势裹挟其中,身不由己!”
吕逸叹了一口气,“父亲大人您也知道,儿子人微轻,只是为时势所逼!”
“某看你是乐在其中!”吕布不为所动,叱道,“封官进爵好不威风,哪里还记得为父这小小边军老卒?”
“没有!不会!岂敢!”吕逸吓了一跳,一键三连,矢口否认。
他抬起头,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布,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都是污蔑!是别有用心的小人挑拨离间!父亲大人不可不察啊!”
不等吕布发话,吕逸又急忙解释道,“一开始我就说不去不去,那不是邹靖那厮假传圣旨,非逼我去”
“邹靖您也知道,毕竟是刺史手下校尉,儿子当时只是白身,如何拒绝”
吕逸滔滔不绝开始诉苦,把这一路经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中间没少添油加醋,诉说自己的艰难困苦。
尤其是封官和被迫一路打穿张角的事情,一股脑儿都推到了十常侍的头上,听得吕布将信将疑,偏生又找不出什么破绽。
吕逸这里说的绘声绘色,张辽和高顺两个人看的面面相觑。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大哥吗?
还是那个万马军中,谈笑自若的无双猛将吗?
还是那个面对世家毫不留情,即便是荀彧也赞叹不已的雄主吗
怎么看上去有一些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