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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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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贞娘冷笑一声,撇了瞥嘴角,她虽性子直,却一向端方,少有这样讽刺的神情:“三婶这人呐,说得难听些,便是个泼皮破落户!”

“这话怎么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言难尽……”秦贞娘想了想,挑了一件事,“有一次,七丫头叫你和珮丫头一起去她们那院里玩,过后三婶竟大张旗鼓地找东西,说是她妆台上一串珍珠项链丢了,娘当时就气得不行,又不好辩白什么,只好说不准你们去她们院里了,只许去花园子里玩。三婶要诬赖人泼脏水,可也长些脑子吧,你和珮丫头都是小孩子,偷她的珠链做什么?说你们偷果子点心还可信些。”

秦芬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家这位三婶,究竟是怎么入了那位据说很严苛的祖母的法眼,又进得秦家门的?愣了好半晌,秦芬才艰难地开口:“三婶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什么也不为!她这人呐,就是损人不利己!”秦贞娘摇摇头,忽地站起身来:“你们瞧,方才从院门口过去的人,是不是张妈妈?”

秦贞娘无心闲谈,秦芬更是一颗心悬得老高,与秦贞娘站在一起,远远望着外头走来走去的丫鬟。

不知过得多久,无人再走,秦贞娘一挥手:“兰儿去问一声,今儿的晚饭,怎么吃?”

过得半晌,兰儿回来了:“回姑娘的话,太太说了,晚饭仍是和从前一样,姑娘们都去她屋里吃。”

若是有事,杨氏便没心思叫女儿们去吃饭,该吩咐送到各院了。秦芬心里有了底,感激地握住秦贞娘的手:“四姐,多谢。”

谢什么,姐妹二人都是聪明人,不必明说。秦贞娘反握住秦芬的手,忽地发现,这一向沉稳的五妹竟出了一手的冷汗,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姨娘,不由得心下微悯:“说这些做什么,既是无甚大事,你先回去收拾,晚上吃饭,人前可别露出来。”

徐姨娘半靠在床头, 身上穿着件雪青色暗纹素缎中衣,外罩着件淡紫色葡萄纹对襟褂子,齐胸盖了条淡粉色的缎面被,被子角掖得严严实实。

她自有孕了一向保养得宜, 加上性子又放得平和, 容色一向是好的,此时面上除了长途跋涉的倦意, 还带着一丝惶惑。

门帘一动, 一丝天光透进了屋, 随着门帘的落下,屋里霎时又暗了许多。

“姨娘, 药熬好了,大夫说这药得饭前喝, 这样药效才好呢。”梨花小心翼翼捧着个托盘,上头的青花碗里,一碗黑沉沉的药汁散发着苦味。

徐姨娘挪了挪身子, 不曾应声, 只道:“去取些咱们自家腌的糖渍樱桃来,喝药了嘴里苦, 怕吃不下饭。”

梨花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转身去寻那糖渍樱桃了。

徐姨娘的视线投在那碗药上, 青花白瓷碗上热气袅袅,熏得她视线有些模糊。眼见着梨花已端着小碟子来了,徐姨娘心一横, 端起药碗灌进喉咙, 不过是一瞬的功夫,便伏在床边, 呕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姨娘!姨娘!”梨花将碟子随手一搁,抢上来扶住徐姨娘,一叠声地唤人进来打水洗脸,自家替徐姨娘拭去嘴角的药汁,焦急地道:“这是怎么了!?”

徐姨娘按着心口,一张俏脸愈发惨白:“或许是这一路坐船坐晕了,有些心烦想呕,喝不下药。”

这一路行来也总有个把月,在船上都没晕,如何落地了反倒晕了,这话细想便知道没道理,然而徐姨娘有孕,体质不能以常理论,旁人也挑不出理,梨花更不会和主子细论这些。

“姨娘身子不稳,喝不下药可怎么行?!得请张妈妈来商议个章程!”梨花急得脸都红了。

“你请了张妈妈来,我还是喝不下药,何苦烦她老人家白跑一趟。”徐姨娘用力喘得两口气,指了指茶杯,梨花连忙端了清茶递上,徐姨娘啜了两口,缓了过来,“倒不如问问张妈妈,能不能不喝药了,给我吃点药膳,到底不是苦药,只怕还能入口些。”

梨花眼前一亮,连声道好主意,仔细叮嘱了小丫头们好生服侍,自家往张妈妈那里讨主意去了。

小丫头们尚摸不清徐姨娘的脾性,收拾了东西也不敢多话,垂手低头站在门口,等着听吩咐,徐姨娘心中正乱,不耐烦见这么多生人,挥挥手:“都出去吧。”

小丫头们便都猜这位主子脾气不小,互相对视一眼,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徐姨娘也无心来管旁人想什么,只轻轻抚上肚子,不住地想着船上听来的那些闲话。

她突然见红,幸得两个婆子送了包红糖,每日冲上几碗,也算是个滋补,后来杨氏赏了阿胶下来,她知道是难得的恩赏,连声谢过,当着张妈妈的面,就打开盒子吃了一块。

起先,那阿胶糕确是有效的,头天晚上吃了,第二天晨起便没再见红,可是又过了三四日,早上起来,亵裤上又落了块铜钱大小的血迹,颜色之艳,犹胜先前。

徐姨娘也曾听过几个积年的老妈妈说古,说女子行经,颜色暗红为正,鲜红则有血崩之兆,她想着都是一般的落红,想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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