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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要出家 第11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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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崔慕礼,你听好了,我绝不可能跟你成亲!”谢渺恼他的冥顽不灵,更恼他向谢氏胡言乱语,“你与其在此浪费口舌,不如去寻属意你的人共筑佳话。”

崔慕礼不再争辩,看向呆若木鸡的谢氏,毅然道:“母亲,慕礼此生非阿渺不娶。”

好你个崔慕礼,若非她来得及时,说不定姑母已应了他的请求!

“姑母,阿渺早就说过等弟弟满百日,有话要跟你说。”谢渺干脆抛却顾虑,不管不顾地道:“我要出家做姑子!”

话音刚落,谢氏瞪圆了眼,崔慕礼则有瞬间的茫然若失,长久以来盘桓在心头的不安成了真:阿渺没有在说笑,她果真打算出家。

谢氏本能地呵斥:“阿渺,不许拿佛祖开玩笑!”

崔慕礼则道:“阿渺,你冷静些,莫要冲动说胡话。”

谢渺跪得笔直,眉眼间俱是凛然,“姑母,我没在开玩笑,更没有说胡话,弟弟既已满百天,我也是时候离开崔府了。”

谢氏攥紧帕子,难以置信地问:“什么叫做离开崔府?离开了崔府,你要去哪里?”

谢渺如实道:“从去年九月起,我便打定主意要出家。”

回想起过去一年内侄女的异常,谢氏在怒不可遏之余,又迟钝地意识到,她根本早有谋算。

谢氏哆嗦着伸手指她,声线也在颤抖,“谢渺,我当你年纪小,说话没有分寸考量,你赶紧将话收回去,我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以往她若发火,谢渺定会乖顺依她,然而这次,然而这次……

谢渺对上她愤怒的目光,恳求道:“姑母,阿渺已经长大了,请您尊重我的意愿,可好?”

谢氏“啪”的一声拍桌而起,“尊重你的意愿,便是由你胡闹出家吗?!”

谢渺毫无所惧,振振有词地反驳,“姑母,人生而在世,难道非要遵循同种活法吗?普通女子相夫教子是活,我想出家当姑子也是活,两种活法,谁又比谁高贵?”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谢氏疾言厉色,搬出她的双亲施压,“你父母若还在世,知晓你这般奇思怪想,非得狠狠教训你一顿不可!”

谢氏气得眼前发昏,还想继续斥责,却听谢渺道:“姑母,阿渺此生别无所求,唯愿常伴青灯古佛,求您许了我吧。”

说话时她高仰起头,神色坚定不移。恍惚间,谢氏回到十三年前的那日,兄长执意出门追捕凶犯,她与嫂嫂拦着不让,他坚定推开她们的手,回道:多我一个人,兴许便能多救下一个孩子,你们放宽心,在家等我回来。

……但他没有回来,再也没有回来。

谢氏怒急攻心,眼眶急速蓄满泪水,恨声道:“你与你父亲如出一辙,固执用错地方,都是劝不听的蛮牛!”

她拂袖而去,泪随着疾步滚落,滴滴留在青石砖上。

高穹斩断迟疑,震耳欲聋的雷声后,天地骤暗,风雨晦暝。

谢渺盯着谢氏离去的方向,内心疲惫而解脱,还带着一丝盲目笃定。

姑母那样疼爱她,终会答应她的。

她动了动发僵的手指,撑着膝盖起身,忽觉动作一顿。

侧首望去,是崔慕礼跪在地上,牵着她的裙摆,凤眸深深,隐含低微地道:“阿渺,我已知错,请你给我个机会。”

机会?

谢渺不解:为何人人都要她给机会?

“崔慕礼。”她道:“你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怎会不懂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的道理?”

崔慕礼道:“知之非艰,行之惟艰,阿渺, 我无计可施。”

意思就是,道理都懂,但做起来太难。

谢渺垂眸望着他,即便是祈求的姿态,他依旧气度容雅,维持世家公子风范。这样的他,该跪天子,跪先祖, 跪长辈……

独独不该跪她。

她想扶他起来, 反被他握住双手,珍视地举近脸颊。

“阿渺。”他语调平稳, 手掌却在微不可察地发颤,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谢渺没有抽手, 反倒跪回地上与他平视。

她心平静气地问:“崔慕礼, 念过《菩提偈》吗?”

……是念过的。

他明白她想说的话, 无非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1

她知道他懂,于是道:“本来无一物, 何必自寻烦恼?你肩负崔府未来, 往后将高飞远举, 贵不可言。”

他却道:“高处寒靄, 贵途险峻,阿渺,我也会怕。”

她道:“你有祖辈开路,挚友相伴,此程不会孤单。”

崔慕礼握着她的手,犹如握着一团柔软的云,触碰得到,却永远捕捉不能。

他眸中浮现迫切,“阿渺,此生我只想要——”

你。

“没有我。”她似有先知,说道:“今生我不恨你,不爱你,更不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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