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4)
在他云锦龙纹便袍上,哭得声音发抖:“所有人都叫奴才忍忍,奴才忍了十几年,还要忍多久?”
皇帝到口的训斥噎在了嗓子眼儿,过了会儿,他才僵硬抬起手轻轻摸在她柔顺黑发上:“这次在朕怀里哭够,以后不许再哭,宫里容不下眼泪。你要记着,无论何时你先对别人脆弱,就等于把脖子放别人手心里。朕希望你明白,忍耐和柔弱也能成为刀剑,用对了地方,才能在你希望的时候杀别人个片甲不留。”
静嘉抬起头,声音沙哑的厉害,却也软得叫人心疼:“求万岁爷赐教,奴才愿为万岁爷的刀剑,只要能保住宝赫和杜若的命,奴才万死不辞。”
枯坐大半天,她明白了个道理,既然一定要做别人的爪牙,她为何不做天下最尊贵之人的爪牙?待得她爬上凌霄,万人之上,即便有无可奈何,起码能护住自己在意的东西。
此刻,她毫不犹豫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放在皇上手心,用忍耐和柔弱铸就利剑,只待替自己杀出条凌云梯。
这世间并无救赎,谁也不值得依靠,哪怕眼前看似温柔的九五至尊,也不过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那又如何呢?若是信命,她如今尸骨都该烂在安塔拉族陵旮旯里了,想活下去,她就得把那些个非要算计她的一个个都踹进深渊,与天挣命。
皇帝靠在被褥上,不动声色挪动了下让她靠得更舒服点,随即被褥上的尘味儿窜进鼻尖,让他心里怒火忍不住拱得更高。
内务府当的好差,前朝时先帝不管事,如今内务府那些包衣以纳喇氏为首,倒是成了连他都轻易动不得的隐患。
“如今后宫的局势,你知道多少?”心里算计着静嘉的用处,皇帝靠自己强大的自制力忽略她呼吸打在身上引起的骚动,淡淡问道。
静嘉思忖了会儿,哑着嗓子低低回话:“容妃的阿玛定国公,如今驻守西南边境,德妃祖父乃领侍卫内大臣主领皇宫禁卫,慎嫔的祖父为大理寺正卿,掌天下刑狱,其父纳喇费馨继任内务府总管,如此一来,除了关尔佳因为是太后母家,底气更足些,倒勉强呈三足鼎立之态势,万岁爷英明。”
若非正和帝善于平衡,外乱且不说,内里定是要从根子上开始腐烂的。
皇帝拍拍她脑袋:“你还忘了,司尔勒氏才是大清之主,除了朕以外,端亲王掌宗人府,醇亲王掌督察院,顺亲王掌九门提督,成郡王掌丰台大营,你可懂其中的机锋?”
静嘉听皇帝声音越来越凉,忍不住有点尴尬,她知道皇上这是笑话她差点嫁进成郡王府,好不容易避开反而一脑门扎进了后宫。
恍惚中静嘉忍不住寻思,莫不是上辈子她刨了司尔勒家的祖坟?
她还真没怕过谁(一更……
自打定国公平定了西南边境的乱民起义, 南方日趋稳定。
正和帝也没放弃对漠南的恩威并施,扶持着漠南各部落以多尔济部为首,兵强马壮且对大清俯首称臣, 北蒙鞑子即便喜战好侵也不得不老实下来。
至于藏区由西北驻军把守, 西藏去岁在大清支持下,确定了丹增汗王和桑盛第巴的统治地位, 军政空前统一,得以无惧胡人和北蒙侵扰。
如此进了正和六年, 耗时七年时间, 大清总算是解除了外患。
只外患暂解, 内忧却仍然无法小觑, 由于先帝在位时留下太多烂摊子,关尔佳氏如今掌西南兵权, 又是太后母家,所幸定国公不在京中,不然冲突会更多。
马佳氏在当初拉耶拉氏下马时立了不小功劳, 抓住机会扎根兵部,势力盘根错节, 有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权势。
纳喇氏则与包衣联合在一起, 要知紫禁城最多的并不是主子, 而是奴才, 各大包衣氏族抱团, 连皇室都不敢轻易叫兔子急了眼。
正和帝即便努力平衡, 也不过是让前朝后宫勉强呈三足鼎立之势。
纳喇氏跟脚差些, 纳喇家便努力想法子跟主宗人府的端亲王牵扯上关系,意图洗净身上的奴才味儿,让慎嫔有百尺竿头的可能。
督察院直属皇帝管辖, 监管天下官员,可以直谏天听。马佳氏在军中势力不小,从政不免就缺些人脉,因此马佳府借着与醇亲王同属镶蓝旗,摆明车马自称为醇亲王的奴才。
太后从来都是聪明的,不然也教不出正和帝这样的皇帝来。
自打皇帝御极,她从未明面上进行过逼迫,关尔佳氏看着被约束的低调,私下里却与端亲王府和顺亲王府往来频繁。
皇帝有意压关尔佳氏一头,关尔佳蕙岚入宫也叫他压到妃位。太后半声儿不坑,扭头端亲王和顺亲王就以长辈身份力荐容妃入主本该为贵妃所居的承乾宫。
这些不用皇帝跟静嘉揉碎了说,孙起行叫人煎了药端过来,只听皇帝零碎着几句,静嘉蹙眉跟猫儿似的吹着气,喝药的功夫慢慢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成郡王明明是郡王却依然叫人忌惮,中立意味着保皇派,那就是万岁爷的铁杆簇拥,也不知怎么就没教好儿子。
“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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