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3)
“……”宋堰没料到宝瑜是这个反应,怔了瞬,反倒笑起来, 正襟危坐看着她,“怎么,闹脾气了?”
“闹脾气了又怎么样。”宝瑜状似生气道,“我说我要出去,我不想天天缩在这个破院子了。我再怎么说也是宋府的大夫人, 凭什么你们一个个地都要限制我的自由。老夫人不让我出去也就罢了, 你是谁?你的辈分还没有我大,有你阻止我的份儿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宋堰不但没有不高兴, 笑得反而更开了, 换了个姿势,瞧着宝瑜拍桌子。
宝瑜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你怎么不说话?”
宋堰问:“要我说什么?”
宝瑜刚才是装作生气, 这次是真气了。
她看着宋堰那幅无所谓的样子,真想将桌上的酒泼在他的脸上,这么想着, 也就这么做了,但手刚摸到酒盏,宋堰忽然探身过来,轻柔哄了句:“好了。”
宝瑜的动作顿住。
宋堰的脸凑在她的眼前,近得她能数清楚他的睫毛,入鼻是淡淡的酸甜味道的酒气。
“都听你的,行不行?”
四目相对,宝瑜愣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宋堰推开,再坐直身子的时候,脸已经红了。
宝瑜小声训斥他:“宋堰……你能不能注意些分寸,别再离我这么近了。”
宋堰屈起一只腿坐着,手腕搭在弯曲的膝头,低低地笑。
他笑了好一会,忽的伸手抓了酒壶在手里,仰头灌了一口,用手背抹去唇角的酒液:“宝瑜,你知道吗?其实我上辈子,第一次见到你,我就——”
宋堰只说了半句,顶着宝瑜好奇的视线,他闭了闭眼,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算了,你不爱听。”
宝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第一次见到我,怎么了?”
宋堰弯着唇:“没怎么……就觉得你真美,美得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
许是被酒气熏得也醉了,宝瑜哼了一声,嘟囔道:“你骗人,我还记得的,你第一次见我,冷得像尊石雕一样。没叫人,也没行礼,转身就走了,把我和一众亲朋晾在堂屋,尴尬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堰大笑起来道:“那我给你赔罪了。”他说着,真的从榻上站了起来,冲着宝瑜鞠了一躬。
宝瑜也笑起来,她往后靠在软榻上,摇手道:“不原谅,不原谅。”
宋堰没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
宝瑜没有看见,宋堰在弯身又起身后,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中藏着的压抑深情。
……
这一场酒宴到了深夜才结束。
第二日早上,宋堰照旧按着平日的时辰起来,简单吃了早饭便带着奉文和奉武去看店。昨天他太高兴,喝得多了几杯,直到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额头还是宿醉后的胀痛。
他看了看日头,约莫辰时刚过,想起昨天宝瑜的醉态,宋堰暗自发笑,心道她此时应该还在赖床,没有起来。
“走吧。”宋堰撩开车帘,吩咐了奉文一声。
奉文喝了声“驾——”,马车还没走两步,忽然有道女声从大门口处传出来:“宋堰,你怎么没有等等我呢?”
“……”宋堰错愕地看过去,瞧见宝瑜已经神采奕奕地站在了马车前,一双眼亮亮地看着他。
“昨天不是说好了,你会带我一起去粮铺的吗?堂堂宋家掌柜,你可不能食言。”宝瑜说着,冲他伸出了手,“不拉我一把吗,我自己可爬不上去。”
宝瑜说出来,宋堰才想起来昨日被勾得意乱情迷的时候,他许诺过什么。
刚想反悔,眼前忽然多了一双细白的手,宋堰心头一跳,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吞回去。
冲他示好的宝瑜,即便只是这样些微的示好,他也根本没法拒绝。
只犹豫了眨眼的功夫,宋堰冲着宝瑜笑了下:“好。”
而后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上了马车。
……
到了粮铺,宝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那本账册,她拿着算盘随便算了几页,便瞧出了这本账册到底有多离谱。
和胡编乱造也没有差多少。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与宋家人无关。新街口的粮铺只是宋家庞大产业下的小小一间,每年的流水也只有不到一万两,宋老爷平时日理万机,很少有空过来。这样一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粮铺的掌柜忍不住诱惑,便开始了做假账私吞利润的做法。
原本一千两的利润,他报给宋老爷和知州大人的只有六百两,留下四百两中饱私囊。
这样一来账面混乱,自然平不了,掌柜便花钱买通了府衙中负责税收一事的官吏,请他们不要细细去查每道账目是否和票据对应,官商勾结之下,这件事四平八稳地进行了许多年。
宝瑜看向坐在桌案前打算盘的宋堰,忍不住问:“你想要自己理顺这些账目?”
宋堰抬头看她:“事关重大,交到外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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