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3)
夏太祖死后郑牧曾短暂辅政,为年幼的惠敏帝周嘉禾稳定朝局,然而待到惠敏帝有能力亲政之后,便开始逐步削除郑牧羽翼,最后直接赐死了这位她童年时称为“伯父”的长辈。
那时已成为了太后的杜氏默然的看着旧友死在女儿手上,全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那日苏徽还是跟着嘉禾一起回到了坤宁宫中静候消息。他虽然好奇郑牧与夏太祖的对话,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跑去奉天殿外趴门偷听。
而就在他们回来后不久,嘉禾得到消息,皇后的禁足令果然被解了。
却不知道与郑牧有没有关系,因为嘉禾听说,皇帝之所以放了皇后,是因为坤宁宫中有人怀有身孕了。
嘉禾被吓了一大跳,有种不认识自家父母的感觉。
两个月前,坤宁宫中那个得到了皇帝临幸的宫女姓邱,十七岁,原本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洒扫宫女。
其实就连皇帝都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幸过这个女人,当皇后命人将邱氏女带到他面前时,他很是尴尬了一阵子。
如果时光倒退十年,他绝对不会做出临幸正妻奴仆的事情。
而此时皇后一脸平静,端着一脸贤良大度的神情,只是眼神略有些晦暗,如同寺庙里慈悲却又了无生趣的塑像。
皇帝抬头看着杜皇后,夫妻二人相顾无言。在这份不自在的尴尬情形下,皇帝低头看向了眼前跪着的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回答了什么,可他没有仔细去听,他本就对这人是谁不甚在意。他下令将此女封了一个才人的位分,接着便命人将她带下去了。
坤宁宫中,只剩下了他和皇后,曾经患难与共的夫妇早已不再亲密无间,灯下他们的影子挨得很近,可实际上他们站的很远。
沉默许久,杜皇后忽然朝皇帝一拜,“妾身知道于陛下而言,于江山社稷而言,子嗣都是头等的大事,妾愿以身家性命起誓,从未害过这后宫之中任何的孩子。妾身知道自己治理后宫不力,所以陛下将妾禁足,妾也不敢怨陛下。”
她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低下了头,温声细语的为自己开脱。
“在听闻邱氏女有孕之后,妾发自内心的为陛下感到欣喜,第一时间命人将这件事情告知了陛下。”
赵贤妃说她嫉妒成性,谋害皇子,那她偏要大张旗鼓的将一个肚子里有皇子的女人送到皇帝面前来,表现出她的宽和大度。
其实皇帝也知道,杜银钗根本不是这样的性格。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废后自然是不可能废的,郑牧站在杜皇后这一边,后宫之中又多了一个有孕的女人,他可以不需要在赵贤妃身上花太多心思了。
继续打压杜家的计划也需要缓一缓了,杜榛这件事情给他敲响了醒钟,功勋固然能要除去,可功勋之后,还有另一批野心勃勃的人,打算借着他的手来谋求利益。
皇帝上前两步,搀扶起了皇后,夫妻二人在灯下依偎在了一起,仿佛从未离心。
景仁宫内,赵贤妃摔砸了自己殿内一切趁手的摆件。她焦灼不安的在铺着厚厚毯子的寝殿来回踱步,只看得一旁的宫女胆战心惊,生怕她磕着碰着伤了孩子。
这让的宫人不由疑心贤妃其实并不珍爱自己的孩子。她因为这个孩子而获得了荣宠以及扳倒皇后的机会,然而她实际上对生育又极其厌恶,于是在孕期表现出了并平时更加明显的暴躁,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早就在得知郑牧和荣靖公主一前一后的前去面圣之后,她心里便多出了一份不好的预感,开始借着各种理由试图求见皇帝,或者将皇帝请到她这来。
她的预感没有错,皇后果然熬过这一劫了,她全部的谋划,都成了竹篮打水。
她并不愚蠢,知道自己和伯父还没到可以与杜银钗背后的势力相抗衡的地步,这些天她找准机会便哭闹,为的就是能够让皇帝快些废后。
可皇帝不为所动,这时候又接见了站在杜后一边的郑牧、荣靖,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其实在荣靖从牢中抢出杜榛时,她就已经输了。
杜皇后与杜雍互为靠山,仅出手对付杜雍或是皇后都是不够的,他们一方有难,另一方便会全力相助,所以想要除去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时对两方一起下手。
杜皇后这边有贤妃自入宫以来辛苦搜集的罪证,在帝王之家……不,在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会重视子嗣更胜过妻子,不论杜银钗与皇帝在微贱之时有多少夫妻情分,只要她谋害皇嗣的事情败露,皇帝就没道理放过她——原本赵贤妃是这样想的。
至于杜雍,呵,他有不干净。此人贪墨好财也就罢了,这数十年来暗中的动作不少。只可惜赵崎的手段终究还是不如杜雍,也没找到能让皇帝信服的证据。
不过这不要紧,杜雍圆滑,他的儿子却不及他,杜榛成为了被赵崎盯上的目标。
计划本该是用严刑拷问杜榛,让他指证杜雍谋反,皇帝多疑,一定会下令搜查杜家,这样杜雍真正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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