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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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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人讲究“死者为大”,即便生前有滔天罪恶,死了之后也不予计较了。但拓跋泰偏不,他就是要亲手让元启尸骨无存,抹杀他在这个世上的痕迹。

可即便如此,还是难以弥补他的晚晚所受的苦难。

朝臣知晓此事皆是愕然,不明白为什么天子如此大的戾气,到底与元启有何深仇大恨?

拓跋泰自是不屑解释,他一向尊重朝臣善于纳谏,这日却破天荒的不予理睬,甚至出言狂傲:“朕乃天子,可为所欲为。”

谏议大夫邹征性情耿直脾气执拗,一听此言立马要撞柱明志,死谏天子。还好旁边的大臣们眼疾手快拉住他,这才只是磕破了头皮。

朝会乱成一团,众臣议论纷纷,太医也匆匆而来,为邹征止血包扎。方相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多年前,书塾里一群混世魔王,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管起来心力交瘁,最后不得已拿出戒尺一通乱抽,这才重获平静。只是如今他手中只有玉笏,而且御座上的天子也打不得。这位三朝老臣气得胡子都在抖。

眼看就要无法收场,还是八面玲珑的崔衍站出来说话:“元启荒淫无度,穷极侈靡,骄怠军国事务,恶闻政事,冤屈不治,奏请罕决,又猜忌臣下,无所专任,朝臣有不合意者,必构其罪而族灭之。终致黎庶愤怨,社稷颠陨,天下土崩,生灵涂炭。”

“臣以为,元启身死尚不能赎罪,而陛下不过是痛惜黎民百姓,所以帮着天下无辜出口恶气而已。”崔衍一番言辞大义凛然,“陛下也是爱民心切,邹大人应当多多体谅才是。”

虚弱的邹征这才稍微平复了些,但还是觉得不妥,继续劝道:“即便如此,陛下也要为名声着想……”

拓跋泰仍是一言不发,崔衍帮忙打圆场,让太医给邹征开方拿药,再请福全派侍从送人回府邸养伤。

朝会匆匆结束,天子阴着脸拂袖而去,众臣也各自离开,只余下崔衍和方相。

方相终于松了口气,他赞许崔衍方才处理得极妙,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干戈。元启为君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共睹,彻头彻尾的昏君一个,拓跋泰不解释没关系,只要崔衍提出的理由让大家信服就行了。

只是方相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他问崔衍是否知晓拓跋泰如此行事的缘由,崔衍答不知。

送走了方相,崔衍沉眉略微思忖,悄悄召来侍从去长安殿传讯。

前朝发生这样大的事,后宫这里当然不可能风平浪静。从前诸嫔妃刚进宫时,也许还抱着求得君王垂怜的幻想,可在见识过今上狠厉无情的手段过后,都纷纷歇了心思,只求保住小命安稳度日。

特别是拓跋泰连死人尸骨都不放过,更是令众女胆颤心惊,生怕哪一日就轮到自己。

长安殿。

“陛下真是……”佛兰唏嘘不已,眼眶都红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侧过身去偷偷擦了擦眼角,转过脸来却是一副欣慰笑容,“娘子要好好与陛下在一起。”

崔晚晚忍着泪点头:“嗯,我与他说好了,我们试试。”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该去尝试,即便最后不成,也没有遗憾了。

“姐姐,我要收回从前说的话,那时是我心存偏见。”崔晚晚再也不受内心沉重隐秘的困扰,从北地回来整个人愈发明媚开阔,她道:“一个人有没有真心,其实跟他是不是帝王无关,而是要看他这个人。”

“我的郎君是天子,却以赤诚真心待我,胜过世上万千儿郎。”她不再怀疑否定二人之间的情谊,手抚胸口微微含笑,“得郎君如此,我死而无憾。”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佛兰嗔怪数落,随即感慨道,“要是有什么法子回到从前就好了,你也不用跟陆家公子定亲,直接嫁给当时的陛下,那多好。”

崔晚晚“噗嗤”一笑:“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再说当时我可不一定瞧得上他,冷着脸又不爱笑,也不会说好听的话,更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尽管嘴上嫌弃,可她心里也时常冒出“如果当年……”这样的念头。

终究只能想想罢了。

一晃到了九月,宫里传出崔晚晚身体不适的消息,对外只说是去了一趟北地水土不服,自打回京就夜不能寐,太医令看过以后建议挪个清静地好好休养。

今上宠爱贵妃是众所周知之事,于是特许她搬出长安殿,去南苑行宫长住,并且还住的是天子寝宫飞霜殿。

白玉雕砌的汤池之中,崔晚晚被抵在池边,乌发高挽,如天鹅般高高仰起修长白颈,檀口微张,好似要接住天上落下来的星星。

温热的水如浪花般打在交缠的两人身上,水面波澜起伏,久久都未平静。

自崔晚晚搬到行宫以来,拓跋泰要五六日才能抽空来这里一趟看她,两人颇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意味。

热气氤氲加上搓磨,她从汤池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肌肤泛粉,软趴趴倚在拓跋泰怀里,裹着长袍抱回室内。

栗子 我的御笔被旁人用过了……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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