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节(1 / 2)
时下,已近凌晨,薛向却还未入睡。
这会儿,堂间也升起了火盆,虽未亮灯,这彤彤火光也照得方圆米余,纤毫毕现。
薛向从厢房转出身来,跨进堂内,手中持了个暖水瓶,步到火盆前的茶几处,弯腰给许子干的茶杯兑满。
“挺不错!”
许子干忽然开口道。[官道之书首发
“什么不错?”薛向奇道,一屁股在他身侧坐了,又道:“这茶却是有些门道,是萧山的特产,您若喜欢,一会儿我给您装上点儿就是。”
许子干翻翻眼,“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你小子交的这几个朋友,个个都不简单啊,尤其是那位周专员,外圆内方,圆融通达,不是凡品!”
原来,数个小时前,薛安远归来,同薛向通报了军神眼疾复的消息后,又同冯京等人坐了半个钟头后,便又辞出门去。
薛安远走了,许子干却是留了下来,待薛安远招待了冯京一众。
添酒回灯,重置宴席,一番会晤,足足用了近四个钟头,薛向方才送众人入厢房安歇,返回。
四个钟头,对许子干这种阅人无数的大佬,要看清一个人或许困难,可要看清一个官员,那绝对绰绰有余了。
细说来,许子干最中意周明方,薛向毫不意外,很明显,这二位就是同一路数的人,算是最传统的官员,思想开明,却又谨慎原则。
“您许书记法眼,说是,那就一定是喽!”说罢,薛向抬手看表,“都这钟点儿了,该歇息了,我看你就不必回去吵我伯母了,就在这儿睡吧。”
许子干闻声,既不动又不语,含笑盯着薛老三,看个不停。
薛向摸摸脸颊,“您这么瞧我做甚?”
许子干道:“难道你小子真是死心了?”
薛向知道许子干意所何指,无非还是自家伯父那事儿,先前,他一番剖析,却罕见惹得薛安远不快,继而,止住了这个话题。
“您许伯伯就别逗我了,这会儿,我还想不明白,那就真该打了!”薛向笑道。
“想明白什么了?”
“上善若水,守柔不争,夫唯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争!”
薛衙内使力
老子的这句名言,可算是道尽了薛向此时的心情
当利益蒙蔽内心的时候,饶是他薛老三聪明绝顶,也会看不清前路毕竟人之所以为人,乃是有感情,不是一架机器,只要精密计算组装,就能算准所有,进而完美运行的书
眼下这事儿,正是如此,薛安远一番叱责,虽未说出道理,薛向却如醍醐灌顶,想透了关键
试想想,薛安远若真按照他薛老三的谋划,上窜下跳,拉关系,跑门路,攀故交,看似是在按照正常的官场程序运作,实在是绝对的昏招败笔,因为眼下的局势,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官场
想想吧,军神何人也?万人敬仰的元戎即使政见有不合者,对这位老人,也多是心存尊重
薛安远何人也?一直以守诚君子示人,且是军神的老部下
现如今,军神刚卧病床榻,他薛安远就开始上窜下跳,急着谋上进,求位子,此种丑态,若真印进了众位大佬的心里,薛安远该有是何等面目?
更严重的是,这种印象若是留在了老首长心里,薛向想想,就狠狠给了自己俩耳光
“感情这玩意儿,真不是人能算计的!”
这是薛向经此搓摩,平生的感悟
而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他自然想起了薛安
远眼下之举,是何等英明,老爷子匆匆归来,陪陪客人,又风雪夜奔,往医院看护军神,这种印象,落在众人眼里,那就是完美形象
当然薛安远决计不会考量这许多,他原本就是重情至诚之人,存世的老领导也就这寥寥两三位了半生百战,血染同袍,这种感情和坚守,不是薛向能明白的
如此正印了那句老话,无心乃是天成,有意必成困相
听薛向道出这么番话来许子干笑了,他真得很满意自己这个外甥,聪明得让人惊叹
原来,许子干匆匆而来,除了通报薛向军神的眼疾外,正是防着薛向走邪路
因为许子干也是血火中冲出来的战士,虽然走上了仕途却依旧明白老军人的那份感情,不似薛向浑没体悟
他如此匆匆而来,就是怕这聪明绝顶的薛向,聪明反被聪明误,只看见了机遇而忽视了危险,若是那样,绝对会惹出滔天大祸
好在薛安远真是赤诚之人,浑身没半点邪念,竟松松将这看不见的杀机,一趟而过
许子干欣慰之余,又帮着接待了冯京等人后,还不归家,正是在等薛向,等着看自己这个外甥能不能转过弯儿来
谁成想,这家伙果真聪明得过份,一句“上善若水”,将漫天乌云,皆吹得一干而尽
””………………
高达七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如主心骨一样立于中央,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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